第632节(2 / 4)
是先在贺穆兰家停留,由贺穆兰保护着才微服出巡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荣宠”这么简单了。朝中一干老臣有许多都过了五十岁,在这个五十岁几乎已经进了棺材的年代,老一批里陆续告老还乡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罗结一样干到一百多岁。
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以崔浩为首的中年官员和花木兰一般的青年将领为主。老成谋国、拳怕少壮,放之四海皆准。
再多的揣测都没有亲眼目睹来的直接,有些大臣甚至在心中盘算着是不是也要加入“门庭若市”的成员中去,毕竟家中虽没有女儿的,也大多有侄女、孙女什么的,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说起来也都是一家人不是?
贺穆兰被素和君引着入殿的时候,没料想到殿中还有其他人。
除了已经穿戴整齐就等着上朝的拓跋焘以外,殿中还有古弼、赫连定、以及贺穆兰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平棘公李顺等人。
李顺和崔浩有姻亲关系,是以狄叶飞进来时,他对着狄叶飞微微颔首,算是对他示好。狄叶飞自然也不敢怠慢,和他隔着众人躬了躬身子。
李顺是不久后出使北凉的主使,他家三代显达,他自己精通匈奴语、卢水胡语、鲜卑话和汉话,又是赵郡李氏出身,曾经出使过好几次北凉,但本身并不是什么朝廷要员,所以这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实在是让人诧异。
更让人诧异的是,如今这么多人居然齐齐围在殿上,认真听着一个年轻人的描述,甚至不愿意分神看一下是谁进来了。
拓跋焘当然知道是谁进来了,随手指了一下殿上一个位置,让素和君带着贺穆兰和狄叶飞在那里站就好。
因为他们进殿时,只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背影,大殿空旷说话之声又有失真,所以刚开始贺穆兰几乎没认出这个年轻人是谁。
可当她静下心来的时候,顿时明白了说话的是谁,几乎是惊骇地猛地扭过了脖子,侧着脸看着说话的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因罪被压入京中的袁家现任家主,袁放。
“……朝中并无俸禄,然从未有过官员饿死之事,为何?概因每到收税之时,往往逼民假贷,商贾取利而抽分之。刺史牧民,为万里之表。自顷每因发调,逼民假贷,大商富贾,要射时礼,旬日之间,增赢十倍。上下通同,分以润屋。故编户之家,困于冻馁;豪富之门,日有兼积。人道是邬壁主抢掠人口,却不知编户之苦,苦不堪言,邬壁主不过只是顺势而为。”
(翻译:朝中并没有俸禄,却从未发生过官员被饿死的事情,为什么呢?因为每次到了收税的时候,百姓交不起赋税,又不愿坐牢,就有官员作保逼着百姓先向富户‘贷款’,然后得利息,官府和富商皆有收入。刺史管理百姓,最重就是赋税,因此到了每年征收赋税的时候,都是按照这种方式收齐赋税,赋税绝不会少。百姓借了这样的‘高利贷’,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就可以翻到十倍以上的利润,这种暴利由官商进行利润分成,因此造成农户贫困,饥寒交迫,而富裕的人家越来越富裕。人人都说邬壁主和国家抢夺人口,将百姓变为荫户,却不知道编入户籍的百姓过的有多苦,简直是无法言喻,投奔到邬壁主的门下,而邬壁主留下护庇,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古弼掌管国家的税收收入,朝中虽没有俸禄,但每逢年节、大胜的时候,国家都要对各级官员进行赏赐,和俸禄也差不多。
国库紧张的时候,赏赐自然是没有,但这几年年年大胜,加之每年各州府地方收税都收的特别好,国库丰盈,所以赏赐也多。
但无论是古弼还是拓跋焘,都不知道这税是这么收上来的!
居然是因为“假贷”!!!
古弼第一个脸色不好看,直接逼问袁放:“你说民间赋税全靠如此收取,那为何没有百姓上告官府?自陛下登基以来,还未曾有过关于假贷的诉讼!”
闻言,袁放笑的讽刺。
可以看得出他笃定背着“造反”之名的自己下场绝对不好,所以对整个世道都不在抱有什么希望,说话间也毫无遮掩。
“这位使君,若能让百姓去告官,又怎么称得上‘官商勾结’?天下哪一阶州府不需要收税?这种自砸饭碗的事情谁会去做?若您是一府的州官,因此事收不上来赋税,官丢了是小,其他各级官员没有了收入,连杀身之祸都是正常。使君不妨去查查看柳林当年那位县令接了状子,最后是什么下场!”
古弼听到最后一句,表情像是挨了一棍似的望向拓跋焘。
拓跋焘抹了一把脸,实际上他脸上一点汗都没有,可是心头之震击,足以从他这一下动作中看出来。
“可笑的是诸位还因‘三长之制’的事情提了我来问策,在我看来,你便是三长也好,宗主督护也好,都是在竭泽而渔,本质没有什么区别,说不得宗主督护之下还能活,三长是又多出三层剥削来,更活不了了。”
袁放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很不愿意说出来,但是被逼着不得不说的表情开始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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