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3)
不相信么?”
我见萧琮脸色稍缓,放下一身稳重,膝行上前抱住萧琮,泣不成声:“表姐恨嫔妾夺了皇上的宠爱,嫔妾不敢争辩。可是皇上您是清楚的,嫔妾何曾争宠,何曾邀媚?嫔妾不明白,嫔妾一心在皇上身上,难道错了吗?嫔妾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自己的表姐如此污蔑诋毁?难道真要嫔妾与腹内孩儿血溅当场,表姐才甘心吗?”
汪若琴阒然扬头哭道:“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媜儿,是媜儿告诉我……”
媜儿眉头一拧,朗声道:“笑话!宝婕妤是我亲姐姐,我就算再没脑子,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况且皇上宠嫔妾并不比姐姐少,我何至于要如此下作陷害姐姐?分明是你立意挑拨我们姊妹关系,害不了姐姐,便又要害我?!”
萧琮沉了脸不言,俯身望向我,低低道:“既然只是一个玩意儿,朕扔了它,你慌什么?”
我在一刹那出现了恍惚,是啊,我在慌什么?不过就是一枚长久不戴的指环,我为什么会觉得心都被揪紧了一样难受?
心乱如麻,怎么说,到底要怎么说?
少庭那漠然惆怅的脸庞在脑海里时隐时现,那是我曾经最爱的人,我要怎么说才能在精明的萧琮面前既保全自己又保全他?
萧琮见我缄默,不禁冷哼。我脑中灵光一现,忙叩首回道:“嫔妾不敢说……”
“朕既然问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说!”
我以首磕地,语若游丝:“嫔妾与哥哥从小要好,哥哥在边疆驻守,长年难得回来。边塞苦寒,又常有敌寇犯边,哥哥生死难测,嫔妾睹物思人……”
虽是编造的谎言,却又全是事实,我说着,想起少庭伤痕累累的样子,禁不住泪如泉涌。
萧琮仍沉稳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为何你不敢说?”
“嫔妾和裴充衣曾经都求过皇上,想着将哥哥调离青海,但皇上不允。嫔妾想着,留着这些东西,也算是留个念想,万一哪天哥哥真的……但这些话,嫔妾如何说出口?主将调动乃军国大事,嫔妾怕皇上生气……”
他一手拉了我起来,又宣云意起身。虽未说话,观其面色已经信了八九分,只是余怒未消,面色铁青。
“汪氏蛇蝎心肠,诋毁后妃,意图忤逆……”
我看向萧琮,他的样子平静之极,淡淡几句话,我听起来却似乎沉重万分。皇后轻声提醒:“皇上,汪宝林罪不至死……”
汪若琴不哭不闹,只怔怔的等萧琮发落。
萧琮偏首问我:“依你如何?”
我一时呐言。我对汪若琴的恨意远没有对郭鸢的那么深刻,若是让她死,此时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可若真是那样,也不过让正明宫又多了一条亡魂,父亲和三娘又该怎么看我?
汪若琴发髻委顿,金钗在旁侧半垂不垂,那模样狼狈可怜之极,我觑萧琮的神色并非有置她于死地的意思,便顺着他的心思哀戚道:“汪宝林虽然可恶,毕竟是嫔妾的表姐,皇上仁厚,看在太皇太后、太后两位老佛爷吃斋念佛的份儿上,不要再为嫔妾手染血腥了!”
萧琮舒一口气,闷声道:“你倒是会卖乖。只是不罚无以服众!”
媜儿排众俏声道:“嫔妾愚见,汪宝林铸成大错都是因为闲的慌,有工夫编排这些,不如去掖庭学点规矩。再说了,既是爱说闲话惹的祸,皇上赐她一碗哑药,让她从今以后说不了话便罢。”
萧琮略一思忖,唇角微勾:“也罢,就依你。留她一条贱命。”
汪若琴身子一颤,绝望的神色从周身蔓延开来。她嗓音极甜,民间歌谣“蜜糖不若琴音甜”说的就是她得天独厚的嗓子,如今被媜儿一句话毁了,从此不能歌唱不能说话,萧琮虽没有要她死,却将她贬到掖庭做事,从此断了宫里的荣华之路,简直比死还难受。
云意轻轻捏一捏我的手,附耳道:“你现在知道裴媜的厉害了。”
我泛起苦笑,从刚才媜儿和萧琮对话我便大约的领略到了,她在萧琮面前并不十分避忌,说话行事都率性而为,奇怪的是萧琮并不觉突兀,可见两人感情也不是皇帝与妃嫔之间的例行公事。
再看刘娉,她隐身于其他人之间,毫不显眼,几乎看不到了。
和妃恬然道:“好了好了,这可又是飞来横祸,宝婕妤今年可是犯了太岁?看样子要去灵符应圣殿多请几炷平安香才好。”
我平静以对,再看萧琮,他却偏了头不再看我,只跟别人说话。
“皇上。”我轻轻的唤他,他湮没在一众妃嫔的叽叽喳喳中,似乎听不见。
心中酸凉,我看得出来,他还是有芥蒂的,对我的不信任一点一滴渗进血脉。我解释不清,也无从争辩。
随他去吧,一切等到生了这个孩子再说,劳心劳力,我也实在支撑不起了。
醉里且贪一晌笑
冬至那日,按东秦旧例,皇家设宴宴饮群臣。
皇后三妃和几位有头有脸的妃嫔去了,我产期将至,着实不便,便告假不与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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