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4 / 4)
若是原先还能隐忍着没有哭出来的月轻扬也泪水涟涟,交搭在一起的手紧紧攥着,她恨自己恼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魔怔,竟是生生的将最心疼的儿子伤成了这幅样子。云舒遥的一句句一字字都映在她的脑海挥散不去,她说过不管是不是正夫侧夫,只要是她的夫,她都一样爱护。她为什么就是执拗于此,为什么就对她的话不信任!
月如烟像是听到了云舒遥的轻语呼唤,竟是配合的吞咽下了一小口,可正当一屋人都有些高兴之时他却在云舒遥的怀中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带着刚喂进的那口参汤夹杂着一口浓浓的血一并吐出。
月如烟吐出的那口鲜红的血晕染了洁白的衣袖,恍若开在雪地里凄美的花儿一般让人心碎,云舒遥一阵的眩晕,那手也颤抖的没将那汤碗端牢,一下滚落在塌边发出了几声“嗒嗒嗒”沉闷的声响。
揽着月如烟的臂弯收紧再收紧,生怕是自己一个放松,这人便是悄无声息的就此撒手离去。
小童也跪在塌边低声的哭泣,口中喃喃的抽泣着“殿下,皇女回来了,她不会舍下你的,你看看啊!”
一屋里的哭泣声终是唤醒了昏睡几日的人儿,张开了已然凹陷下去的眼睛,便是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自己是在做梦吗?她明明走了,从此再也不会回来的,她怎会还在这儿,还那么温柔的神情,即使是梦中也好,最起码自己最后还能看得到这娇美的面容,瘦削的脸上荡起一抹惨然的笑意,想要伸出手摸摸那梦境中的脸却是没有了气力。
“如烟,如烟,你醒了,对不起,我不该,不该不告而别,不该舍你而去,以后都不会了,你快些好起来,我还要娶你!”握着那软软的没了气力瘦得仅剩骨头的手,拥紧了他轻柔的说着。
那带着一丝温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的时候,月如烟才恍惚觉得这不是在梦中,不敢确信的轻问出声,但是他已经虚弱到连话都说不清了,几个字说的已经不连贯。“是,是,你,吗?”
“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我不好,”正了正身子,能让月如烟能和她两两相视,说话间不争气的泪水便是又流灌满脸。
“你,你不是,是走了,怎,又,回来,了”断断续续的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却是说完这话也正是这病根所在,月如烟又是一阵的咳嗽,气如游丝般的唤着心口疼。
云舒遥见疼的那样子,恨不得的是自己得了这病,也好过这眼巴巴看着,竟是束手无策的好,紧咬的下唇已经渗出丝丝血迹,风萧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的一阵抽痛。
“烟儿,是母皇不好,母皇再也不阻止你的婚事,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月轻扬攥着月如烟的手,哭的已近上气不接下气。
泪蒙蒙的杏眼里都是在药苑里抿着果子茶轻笑的样子,这怀里的人却是又是人事不醒,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握在掌心里的手上的温度在一丝一缕中消逝,仿佛就要抓不住悄悄的从指缝中溜走。
握着月如烟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么害怕,老天是不是给她又是开了个玩笑,怪她的贪心,怪她的过多的奢求,以前的雨寒中毒的那次便是自己怕的不行,就要想着随他而去,不过好在老天怜悯她让雨寒醒了过来,可也错过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这般又是要让她经历一次这种别离,她此时的脑中空空只是默默在心中叨念这次能不能,求老天能不能再怜悯她一次,就这一次,以后她都不会再过多的奢求。
后面的人也已经赶了过来,月晚清进了门便见云舒遥和月轻扬一副悲戚连连的表情,心中咯噔一声,竟是不敢去那尽在咫尺的塌边,不敢望向那依旧沉睡不醒的人。
本就不大的木屋中挤满了人,一个个沉着气,除了轻声缀泣声便是死一般的静寂。
悲痛冲塌了月晚清的心绪,一下将那太医拽了起来,声声的吼着:“你们这些个是做什么吃的,治不好烟儿的病你们全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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