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8 / 8)
道强者、一个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血腥军人,许多人都会战战兢兢地有些难以忍受,但是左优昙却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表现出轻松与豁达,而左优昙面部的肌肉也已经在面具下微微扭曲,可是即便如此,他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睛里却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多余的神色,只是低头看着掌心里一朵半残的落花--沾满了血的手怎么可能洗得干净?这些人,这些该死的人,他们的报应在哪里?在我这里!只要活着,我就有报复的可能!
半晌,左优昙才终于抬起头来,静静看着豫王,他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好象被泡在了浓浊的鲜血当中,那种感觉恶心得令五脏腑都剧烈蠕动起来,然而他仍然控制着这种强烈的呕吐感,平静无比地说道:“……王爷果然心狠手辣,果然威势赫赫。”
左优昙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虽然看的是豫王,但在他眼前晃动着的却是许多张曾经熟悉而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的面孔,走马灯一般地在他眼前闪过,这时豫王闻言却不恼怒,只是扬眉一笑,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不大,但树上的淡粉色小花却纷纷落了下来,只是如此一来,豫王那对原本就细长的眼睛就显得更细了,给人的感觉也更阴沉,他眼中的精芒直刺左优昙,面无表情,声音微寒地说道:“那又如何?左执事,本王不是你能动得了的,即使你现在是断法宗弟子,白虹宫的人……本王可以告诉你一个道理,一个人生在这世上,最应该学会的一件事情就是妥协,小人物之间要妥协,大人物之间也要互相妥协。”
左优昙明明是愤怒,两道精致的眉毛也好象竖成了两把冰寒锋利无比的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终于笑了起来,他望着那容貌阴柔的中年男子,说道:“我能感觉到王爷想杀我,但是,你不敢。”说罢,左优昙轻轻眯起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平静下来,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左优昙早已从生活当中自己体会到了一个道理:当你面对着一件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一道暂时无法解开的难题时,一味的愤怒暴躁乃至冲动不理智,这些统统都是不可取的,都只是懦弱无能的人才会做出的行为。
豫王冷漠犀利的眉头一跳,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冷笑道:“不错,本王不能动你,因为你是白虹宫的人,本王总要对剑子保持足够的敬意才是,只不过……”
豫王的声音忽然充满了嘲弄与讽刺,以及深深的轻蔑,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掩饰这种不屑,只淡淡说道:“只不过如果不是跟在剑子身边,阴错阳差成为白虹宫里的一员,受剑子庇护,那么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可以完整无缺地站在这里,与本王耍嘴皮子?是凭你这张漂亮的脸?还是你这一身永远不可能跻身上流的武功?左优昙,左殿下,仇恨这种事情虽然化解不了,只能用血才可以洗清,但是如果在你无能为力的情况下,那么还是安分一些最好,把它忘了,否则当你忍不住因为私人恩怨对本王动手的时候,相信哪怕是当场被本王杀了,断法宗也决不可能为你出头,剑子也一样不会。”
左优昙的嘴唇微微一动,他冷然看着豫王,道:“我只想说,王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健康无恙,不然,我心里会很惦记……相信我,这世上最希望王爷平安无事的人就是我左优昙,否则日后我要找谁去讨我失去的那些东西?王爷,请一定要保重。”说罢,左优昙一甩衣袖,离开了这个气氛压抑肃杀的地方,向着远处的宴会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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