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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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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即便季玄婴陨落,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只要自己不说,季平琰与师倾涯兄弟二人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自己杀了他们的生父……霎时之间,师映川心中已是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这人当年与自己情同兄弟,可是因爱生恨,负自己良多,按理就该这样杀了,讨还血债;但这一世那些恩爱缠绵,又并不是假的,多年夫妻情分,虽然聚少离多,后来又因故断绝,却也依然不能抹灭,彼时师映川心中万分烦扰,实在不知究竟该如何决断,当此之际,纵然再杀伐果决、心思深沉之人,也难以作出选择。

师映川置身于雪地之中,望着眼前男子,他面上神情复杂,静静凝视,但最终,师映川的手到底还是没有按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抱起了季玄婴,在冰天雪地中越行越远。

却说先前师映川半路忽然无缘无故地下了马车之后,车夫便按照师映川临走前的吩咐,继续驾驶着马车,一路顺利地回到了青元教总部,将连江楼安然无恙地送回师映川的住处,其后连江楼喝过药,沐浴梳洗一番,便在榻上休息,不知过了多久,早已熟睡的连江楼忽然似有什么隐隐约约的感应,莫名其妙地惊醒,他缓缓睁开眼,就发现师映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榻沿,身上的长袍已经脱去,丢在地上,只穿着一条裤子,裸着整个上半身,空气中淡淡弥漫着血腥气,师映川背对着他坐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在处理伤口,连江楼见状,神色微动,他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显然受了不轻伤势的男子,不由得微皱剑眉,问道:“……你受了伤?”

对于连江楼的发问,师映川只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处理着伤口,他肉身打熬得极其强悍,只要不是致命伤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很在意,而眼下他所受的伤,基本对他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更何况他手中绝品丹药无数,伤势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时师映川利索地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回头见连江楼只是安静坐着,一言不发,便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没什么大不了的。”连江楼看了他一眼,道:“是谁伤了你。”师映川只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起身去换了一件干净长袍,他并没有打算对连江楼说出季玄婴的事情,因为他事实上并不能完全把握连江楼对于季玄婴究竟是抱以什么样的态度,要知道这一世季玄婴虽然与连江楼是亲叔侄,然而在千年之前,温沉阳乃是与赵青主勾结,葬送了宁天谕的大好河山,而偏偏,温沉阳却又视赵青主为情敌,想必杀心盎然,因此这两人之间牵缠两世的复杂关系,委实令人捉摸不清。

一时师映川换下带血的衣物之后,就取了丹药服下,然后在榻上盘膝坐好,闭目调息起来,连江楼见他面色略显苍白疲倦,便下床去取了静神香点燃,将香炉放在师映川面前,袅袅白烟升起,模糊了师映川的面容,随着烟雾有一部分被其吸入鼻中,师映川眉宇间的神情也略微舒缓了下来,连江楼坐在一旁注视着他,不言不语,此时师映川的头发已经梳理得纹丝不乱,鬓如刀裁,浓密墨发挽结成髻,簪了一支素色玉簪,宽袖的织锦外袍里面只有一袭纯白的中衣,面上一副毫无防备的放松神态,黑睫低垂,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淡红色的菱唇微合,如同春分时节两片最秾艳的桃花瓣,诱人采摘,连江楼静静看了片刻,起身离开,未几,外面忽然传来悠悠笛声,清冷瑰丽之中隐隐带有一点感怀,正如某人一般,优美的旋律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中飞舞,又不断消失在冰冷的空气里,而此时真正的倾听者,其实只有一个人而已,不知不觉间,师映川睁开眼,面色无波--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许只是一步而已,然而仅仅这一步,却已是天涯海角。

师映川的伤势并不重,而他也不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受的伤,他既然不说,也就没人能问,甚至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他受了伤,知道此事的仅仅是有限的一些人罢了,过了些天,师映川恢复力惊人,身上的外伤已经基本无碍,这一日他自己动手换过药,便派人去召师倾涯过来,一时师倾涯来到室中,见师映川正拿着剪刀在修剪着一盆墨梅,便上前行了礼,道:“父亲召我有事?”师映川转身看去,只见师倾涯穿一件大红底子芭蕉叶印花的厚袍,脸容雪白,头发乌黑,配着那精致容貌,虽还年纪尚轻,却也当真是一个极俊秀的少年了,师映川放下剪刀,一手负在身后,淡淡道:“本座叫你来,是有一事要问你。”

师倾涯道了一声‘是’,然后就垂手站着,静候男人接下来的话,师映川看了他一眼,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不过,皇帝当年就有这个意思,后来搁置了,不过前些日子的时候,他就正式与我说起此事,事关你自身,本座便想听听你的意思。”

这番话听得师倾涯有些疑惑,但他沉得住气,只道:“父亲请说。”师映川似乎很满意他这样从容淡定的态度,伸手在师倾涯的头顶摸了摸,有些随意地道:“你也不小了,本座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了你兄长,你再有几年也要元服,也许是时候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了。”师倾涯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是要对自己说这种事,他是极聪明的孩子,想到师映川刚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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