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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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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中所包含的那冷冰冰的恶意,竟是比院子里吹过的寒风更冷,宋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真的,就是当时和李文叔说了几句话,都几个月过去了,这张翻过去的脸,怎么还没翻回来?

如果说她上回还是迷惑更多于生气,所摆出的那副态度,更多的是为了维护宋家女儿的尊严,那么这一回,宋竹也是真的动了情绪了。

“哦,原来是这样。”她说,伸手就解下了系带,把斗篷脱了下来,平静地看了萧禹一眼,和和气气地道,“萧衙内尽管放心,我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自然也不会穿的。”

屋外寒风凛冽,一旦失去斗篷温暖的包围,宋竹顿时是被吹得毛孔耸立,几乎忍不住就要打起寒颤,她也不再去看萧禹,转身快步走回屋内,寻到范大姐,对她抱歉地笑道,“大姐姐,也许是刚才出门时吹了冷风,我有些不舒服,却是要先回去了……”

到底是年纪还小,宋竹脾气上来了,也是个倔性子,既然打从心底恼了萧禹,从范家出去一路,她就硬是没披斗篷,还是到了车上,想到一会怕姨母发问,下车时这才勉强裹上了,这一冷一热的反复刺激之下,当晚她就是连打了几个喷嚏,第二天早起,便有了轻微发热。——这一来,反倒是无人起疑心,都以为她真是在齐国公府着凉不舒服,这才提前告退。

在刘张氏的悉心照顾之下,这小病倒是没有恶化,过了日也就痊愈,只是借着这病为借口,宋竹把大多数邀请她上门做客的帖子都回了,不过,依然有许多同学,或是派人来,或是自己亲自上门探望,刘家到底也要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同学相聚,和那样热闹不堪的宴会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宋竹自来洛阳,一直就不怎么痛快,这几日养病期间,心绪倒是好转不少。至于齐国公府那一个亮相,又是引来了多少人的美誉,这些事,现在是既不能让她开心,也不能让她惶恐,真正已经无法有丝毫打动她了——这些人家看重她,未必是因为她本人,夸奖她,也肯定不是真的欣赏她的人品,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往心里去的。

刘张氏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宋竹的心情,是以当她提出想回宜阳时,倒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又张罗着带了几个小儿子,准备往宜阳去探望小张氏,同她相聚一番。毕竟虽说姐妹俩就在洛阳、宜阳两地,距离不远,但小张氏家务繁忙,刘张氏也不能时常离开洛阳,是以两姐妹真正见面说话的次数也并不多。

这一次出行,那就十分隆重了,刘张氏装了好几车的礼要送上门,又特意请了守军派出兵士为护卫,有前哨,有断后,一溜十多辆车排成长队,在官道上慢慢走着,速度自然不能去指望。宋竹盘膝坐在车里,望着窗外朦胧的天色,忽然又想到了几个月前,萧禹和她同路回宜阳去,特意为她备了马,两人一前一后在官道上碎步慢行的情景。

说起来,萧禹来书院前后也不到一年,可在宋竹心里,这一年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此时回去看去年的端午,好像都是隔了许久。她心里虽然还很生萧禹的气,对他颇感疏远,但也是空落落的,十分难过:“那样开心的时候,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有了。三十四哥性情大变,怕是以后对我都不会有什么好脸……就是他有,我也不会再搭理他了。”

萧禹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她若还对他有个好脸,岂不是让人连宋家都看低了去?再者,虽说宋竹心里也有不舍,但想到当日萧禹的态度,那股气也是轻易消散不去,是以虽然愁肠百结,难过惆怅了十二万分,这决心毕竟还是坚定的。只有内心深处一个小小的角落,还有一些莫名的希冀,盼着萧禹能回到从前的样子,好生来和她赔罪,赔上好几次以后,两人也许终究还是能和好的。

车队行得慢,再加上天气冷,半路上肯定要停下来打尖,别的不说,起码也喝点热水、热酒。行到路上,有个清洁的茶铺,众人便止住了脚步,刘张氏带着宋竹和几个孩子,坐在店铺最里头,都在慢慢地喝热茶,余下的兵士伴当,喝的就都是滚热的浊酒。铺子里也有许多往来客商,都是成群结队,如临大敌,见到刘张氏这一支队伍有官兵护送,均都过来商量,想要依附他们一起行走。

“如今路上是乱了,”刘张氏听了一会,便扭脸对宋竹叹道,“安宁了十几年,好容易才把西京一带平定下来,关西一个败仗,又是老样子了。十多年前,我们从西京出去赴任,也是一个样子,不是白日结队,绝对不敢出行,官道上强盗横行,有时一天能遇上好几伙,欧阳文公怎么说的?‘一伙强似一伙’。一遇到灾荒年间更是什么都不必说了,那时候商旅出行,宁可在驿站周围露宿,都不敢投宿陌生的村子,就怕一入夜,方才还是老实巴交的良民,刀一抄立刻就换了一张脸,这辈子便是再也回不了家了。”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茶棚也小,众人都听见了,也是好一番唏嘘,“正是,普天下除了东京城、西京城以外,其实哪有个安乐的处所?要不是宜阳县还算是安宁,这一条线我们如今也不敢走了。”

又都夸奖宜阳书院和如今的宜阳县尊多么英明神武,在这一冬的乱象下,到底还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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