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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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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婵点了点头,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发了虚,“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定了罪,臣女也无可反驳。”

只看陛下怎么想——这句话从心中涌到口边,又被她生生忍住。她很想知道,若没有这带着祈求的一句话,他本身是怎样想的。

“这事……朕信了谁,另一个便活不成,至少是不能留在宫里了。”霍洹在她面前踱了两步,“断不可能让此人母仪天下。”

云婵发僵地点了下头,垂着首,徐徐道:“臣女碍着这长公主的身份,纵知陛下心意,也没想过‘母仪天下’这四个字。但……陛下此番若宁可信袭氏之言,也请陛下听臣女一语——袭氏心思深沉而不磊落,当不得皇后的。”

“朕不管她磊落与否。”他不屑地笑了一声,走近了云婵一步,在她耳边轻言道,“留她在宫里,是因为她母亲是朕的生母的异母胞妹。受母亲之托给她寻个好夫家——你那日说朕待她再好也不能册她做长公主,不过朕还真打算等大事办妥后册她个翁主、郡主之类的位份,把她嫁出去来着。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做嫔妃,遑论皇后。”

……什么?

云婵愕住了。在知悉霍洹心思之前,她一度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目下看来,却是袭氏一直一厢情愿。

“嗯,在此事上朕也不磊落。”霍洹稍颔了下首,隐有歉意,“知道皇太后一心想让冯氏为后,便不得不挑个人牵制着。不过现下冯氏也不在宫中了,她……”

霍洹抬眼,穿过丝丝细雨眺向那殿门,一笑,目光移回云婵面上:“看你乐意怎样。”

……啊?

云婵懵了一懵,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什么……‘乐意怎样’?”

“你若乐意,就让她养好伤再走;你若不想,朕即刻差人送她回袭家。”霍洹淡声说道,末音才掺了些笑意,看着云婵,静等答案。

云婵一时没能作答。只觉霍洹信她信得太轻巧,反让她有些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踌躇思忖了一会儿,朱唇动了一动,坦诚地问出了心中所疑:“陛下是当真信臣女没有、还是因为有所偏袒而如此?”

霍洹猝然一笑,睇着她道:“真傻假傻?”

“……”云婵仔细想了想可能的原因,无果。只好承认,“真傻……”

霍洹的神色变得悲悲戚戚,带着怜悯看了她一会儿,探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肃然道:“这傻丫头……若真去了赫契,人家说着赫契语把你卖了你都察觉不出来。”

云婵面色发了苦,闷闷地任他摸着额头,须臾,以同样悲戚的神色抬起头来:“这叫……当局者迷……”

霍洹的手在她额上一顿,转而一瞪她,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就往毓秀宫宫门的方向走了。无所谓细雨打在身上,广袖飘飘地走得潇洒。

……走了?

……不跟她说究竟怎么回事了?

云婵一头雾水,犹豫了一会儿提步追上去,可算焦急地追问起来:“陛下倒是说啊……怎么回事?什么意思?为什么二话不说就信了臣女而不是信她?明明证据很全……”

霍洹负着双手,悠然往前走着,享受着她虽然着急但仍很动听的声音,听了好一会儿,才故意卖着关子道:“纵是‘无巧不成书’,这‘巧’也得有个范畴。”

“……什么意思?”云婵仍是问得讷讷。

“嗯……你看啊……”霍洹简直是一脸给小孩子讲大道理的神色,“她病了多日,从来没着人去宣室殿请过朕,恰好今日去了,也许不算巧;你隔三差五到宣室殿见朕,从没来探望过她,恰好今日来了,也说得过去。但这两件事正好碰在一起……是不是太巧?”

……是太巧,但就为这个?虽然真没冤枉了袭氏,可单凭这个判断,怎么听都还有点“草菅人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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