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推开弄堂口的低矮铁门,那棵老梧桐仍然矗立在小楼门口,一个穿黑色大衣的高大身影立在树下。
&esp;&esp;她有半秒钟的恍神。
&esp;&esp;但极迅速地反应过来,转身拴好门,走过去自然地问:“送孟杳过来的?”
&esp;&esp;一句话把江何气乐了,向斯微这张嘴还是这么不客套——正常人不都该礼貌性地问一句,他是不是也留下来吃个晚饭?
&esp;&esp;转念一想,她没直接嫌弃“你怎么在这”,已经很有进步了。
&esp;&esp;江何点了个头,“她说落了个调料,去便利店了。”
&esp;&esp;“哦。”斯微拖着行李箱打开了门,回头,“你先进来坐会儿?”
&esp;&esp;江何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随意地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口袋里手机响起,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眸光微顿,但很快恢复如常,冲斯微示意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起。
&esp;&esp;“难得啊,你也会往外打……”
&esp;&esp;斯微只听到这么几个字,忽然直觉地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
&esp;&esp;但她没有深想,孟杳已经买好调料回来。
&esp;&esp;江何看见孟杳,对电话里说了一声,便问:“晚上我来接你?”
&esp;&esp;“不用,我晚上可能留在这。”孟杳考虑到他的起床气,“要不你把车留这,我明早自己回去。你不是还有饭局?”
&esp;&esp;江何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少喝点啊你。”
&esp;&esp;孟杳好笑道:“我的酒量可比你好不少啊朋友。”
&esp;&esp;江何无言,想说去年不知道是谁在孤山岛喝得酩酊大醉六亲不认,要不是他赶去接人,这俩女的就差表演海岛裸奔。
&esp;&esp;然而看看梧桐树下站着的那位,再想想电话那头的人,他什么都没说。“嗯”了声,手贱地把孟杳的毛绒帽往下一扯,一闪身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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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们在二楼小窗边煮起火锅,蒸腾的热气很快在窗子上晕出一团薄雾,窗后老城夜景幽静迷蒙。
&esp;&esp;孟杳犯了职业病,撅屁股杵在桌边拍个不停,构图讲究,横平竖直,不许斯微入镜,连角落的筷子斜放都被勒令改正。
&esp;&esp;斯微无奈,索性下楼拿了两瓶酒。
&esp;&esp;“不是说不喝吗?”孟杳终于放下手机,看见她手里拿的还是两支白的,诧异出声。
&esp;&esp;“还是喝点。”斯微总觉得心里闷着点儿什么,“等久了,馋了。”
&esp;&esp;“……”孟杳瞅了瞅她,没表态。
&esp;&esp;“今天是在家,又不是在岛上,喝大了也没事。”斯微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去年她生日,她们俩喝得太放肆,有心理阴影了么,“而且就一人一支,以咱俩的酒量,小意思。去年喝成那样是因为喝杂了,那调酒师发挥得过于自由。”
&esp;&esp;她俩酒量都不赖,天生的,两支白的确实不在话下。
&esp;&esp;孟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笑了笑,接过她一气儿撬开的酒瓶,“行吧,就喝一点。吃火锅不喝点确实不像话。”
&esp;&esp;“就是。”斯微乐滋滋地下了一筷子肉。
&esp;&esp;“来吧,恭喜我第一次完成七位数的订单!”斯微举杯,拿着酒瓶。
&esp;&esp;孟杳也直接拿酒瓶碰她的,笑说,“等我什么时候拍到大制作了,也找你做周边。”
&esp;&esp;“给你打折!”斯微抿了口酒,皱起眉,端详瓶身说明,嫌弃道,“这什么呀……也太难喝了。”
&esp;&esp;孟杳笑,“八成是你什么时候从楼下便利店拿的吧,这牌子本来就难喝。”
&esp;&esp;斯微吐吐舌头,放下酒瓶,还是另开了饮料。
&esp;&esp;孟杳有些意外,这酒绝没有难喝到那个地步,笑她:“你是不是酒量变差了?”
&esp;&esp;斯微撇撇嘴,无奈承认:“可能是,好久没喝,退步了。”
&esp;&esp;“心理阴影?”
&esp;&esp;斯微幽幽看她一眼,“去年那次喝完,我姨妈直接出走一个月。”
&esp;&esp;孟杳知道这事,语气正经起来,“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工作太忙?”这一年是灵感浮岛的上升关键期,斯微和姜南都忙得飞起,最多的时候同时推进三个 case,通宵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