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为是年纪小的实习生,许添宝成为第一批拿到的。他接住了,惊喜道:“哇,是果冻诶。”
&esp;&esp;“好久没吃过了。”他说,“我五六岁时候,因为吃它差点死掉,所以后来都没买过。”
&esp;&esp;因为人显然没死且康健,所以话题轻松。旁边同部门的同事笑作一团,彻底接纳他:“怎么会啊,吃呛到了?”
&esp;&esp;“对啊。”许添宝道,“因为遇到件事特别好笑,结果边吃边看戏,就呛到了。”
&esp;&esp;大家追问,什么事这么好笑。他却说:“忘记了。人小嘛,什么都有意思。”
&esp;&esp;烧烤的气味流窜在欢声笑语中,话题转而变为了谈论童年,谈论最近常被提到的childhood traua,有女生说因为小时候总被妈妈用衣架抽打背部,现在心里都常常有很极端的念头。每个人都有,程度不一。
&esp;&esp;许添谊都听见了,许添宝说的也听见。但他装作没事人,机械地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摆放食材、翻转、移动。
&esp;&esp;对他来说,那是彻底的无视和多余。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觉得自己好多余,呼吸也多余。尤其是看到另一个小孩却接受着过度丰厚的爱、关怀、呵护,更是嫉妒到发狂。
&esp;&esp;童年总被预先知晓答案的问题困扰:为什么羽绒服这样的好衣服,那人有却不珍惜,穿个两次袖子就脏得没眼看;为什么钢琴凳子,归了那人就坐都不能坐;为什么高乐高放在柜顶,闻味道都奢侈;为什么那人可轻易夺走一切,连友谊、最好的朋友也是。
&esp;&esp;为什么都讨厌我,又是为什么只喜欢他?
&esp;&esp;每次看许添宝得意洋洋,其他人哄着宠着,拥有他所没有的一切。
&esp;&esp;许添谊看在眼里,心里都在想:我也想要。
&esp;&esp;但他说不出来。更何况也不是说了就会有,所以每次都冷酷地保持沉默,像只黑猫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路过走了。
&esp;&esp;kelly原本也坐着和别人聊天,看见许添谊忙忙碌碌,有些不好意思,挪过来说:“功臣啊,你去休息吧,我来,游奇在那分啤酒呢,你也吃点。”
&esp;&esp;许添谊又强硬拒绝道:“没事,你们吃,我来烤就行。”炭火将他眼睛熏得有点红。他习惯做背离自己愿望的选择。
&esp;&esp;食材都已提前腌制过,无需调味。许添谊将烤好的东西整齐码到餐盘上,随后端到贺之昭坐的地方,说:“喜欢什么和我说,我多烤一点。”一会又倒了几杯饮料,再端过去。
&esp;&esp;他一边继续烤,一边瞟远处观察,发现贺之昭似乎并不爱吃。他想起对方年少时候也口味清淡,不爱吃过咸的,也不吃辣的,心里有了猜想。
&esp;&esp;因此烧烤结束到达酒店后,许添谊不熟练地翻找查看了社交软件的一众推荐,看到附近有家极为有名的老店,专做梅花糕,便做好决定。
&esp;&esp;热的、甜口的,能饱肚,最合适。
&esp;&esp;店家没有外卖,他又坐车去寻到了公园后面两道街的地方。
&esp;&esp;来回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幸运买到打烊前最后一炉。拎着轻飘飘一袋东西回到酒店时,许添谊自己都觉得可笑。
&esp;&esp;他发现自己又循规蹈矩地踏上了老路,也可能是在重复的螺旋中从未离开过。
&esp;&esp;往最重说,明知这行为多余,作践情感,只知付出讨好不求回报,没必要,又忍不住做。
&esp;&esp;也还是拒绝一切形式的坦率。因为承认自己的脆弱,就像软壳虾失掉最后层铠甲,被剥夺捍卫尊严的安全感和防御力,所以连心声都要遮遮掩掩。
&esp;&esp;他的报复计划是让贺之昭离不开许添谊的精心服务。可如今,他表达喜欢的方式,也不过如此。
&esp;&esp;直白、简单也无用。
&esp;&esp;另一边,许添宝在房间放下东西后,就立刻去找了贺之昭。
&esp;&esp;“哥!”门一打开,他就兴奋地想要扑上去,“好久没见,我来啦!”
&esp;&esp;常年累月的职场经验让贺总立刻警惕地躲开了,他问:“你是?”
&esp;&esp;“我啊!”许添宝笑得天真无邪,还是使用几岁、十几岁那套。因为童年太顺遂,亲友太宠爱,所以很容易产生人际交往靠循环往复,就可以轻易成功的错觉。本质是太自恋。
&esp;&esp;贺之昭毫无头绪,不记得什么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