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1 / 3)
天色渐亮,经过五天四夜的鏖战,王城内的魔物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一批批流民面如土色地向外城走去。
家园被毁,亲人离散,到处都是血与火的涂炭痕迹,幸存下来的人们也没有了生还的喜悦之色。
在麻木的人堆里,一个披着兜帽的少女被人撞得七摇八晃。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只死死揪着身上那件脏污的男士外套,里面的荷叶边衬裙满是血迹,连圆头皮鞋也少了一只。
不远处的西斯科区盘查口传来一阵嘈杂。
一排士兵人为筑起了抵御防线,不再让行人前进。
“凭什么不让人出城!”
“刚刚那个商会老板为什么能出去!”
守卫的兵士面无表情地横起武器,刚经受过魔物袭击的人群立刻一片惊慌。
伊尔从兜帽下抬起眼,一头蜷曲银发凌乱地在帽子里打成了结,那双湛蓝的眼眸毫无神采,似乎就此失去了光华。
五天前,她和一众同学从圣克鲁斯逃了出来,但外头街道上遍布着魔物与人类的尸体,马车寸步难行,大家也很快被城内惊慌的民众给冲散了。
伊尔就这样麻木地跟随流民们走着,也听了一路的战况,有目前王城内部的,也有卡斯特洛的。
赶来的黑铁军团虽然消灭了大多数魔物,解救了城民,但王城大部分已被战火摧毁殆尽,皇室决议将王都向南迁移,将遭受重创的王城划归为马萨区。达官贵人们早于政令发布前几日就在军队的掩护下开始撤离,但这片外城区居住的大多是贫民与地位低下的兽人,直到今天才听到消息。
明眼人都知道这根本不是消息传慢了的缘故,其根本原因是南迁的新城无法容纳这么多的难民,因此他们才被拦在了这里。虽说王城内的魔物大多被清理了干净,但保不准还有躲藏起来的,继续留在这堆废墟里,他们迟早会变成魔物的饵食。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已经被放弃。
“怎么能这样……”一个形容枯槁的布衣女人抱着孩子痛哭起来,她怀里的婴儿睁着大大的眼睛,什么也不知道地玩着母亲的头发。
“我、我不想死啊,这里什么都没了,你让我怎么生活啊……你们、你们这是谋杀!”一个庄稼汉想要冲出去,守城的卫兵立刻‘刷——’地抽出剑砍掉了他的手臂。
血腥的场面立刻让人群一阵尖叫。
“谁再闹事,下次砍下的就不是手臂了——”卫兵们呵退蜂拥的流民。
这时,一个学生冲上前去。
“我是卡斯特洛人,我要出城乘船回家!”
那学生一身学院制服破损不堪,五天前的惊魂出逃将他吓得够呛,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是卡斯特洛人?”一个卫队长打扮的人走出来,“那你应该知道目前卡斯特洛正在遣返大批的新兽族难民,方舟通道也已经关闭,你还是在这里等几天吧。”——如果有家人来接的话。
卫队长把最后一句话隐去,转身离开。
那学生呆愣地跌坐在地,“卡斯特洛……将我们遗弃了吗?”
伊尔看了他一眼,将头点点埋进膝盖。
与此同时,海的另一边,混乱稍整的翡翠城内——
玫瑰墓园。
“卡尔……”
大臣卡丘拄着拐杖走到幼子身旁,“该让殿下休息了。”
俊美的青年将脸贴在绣有荆棘蔷薇的旌旗上,璀绿的猫眼深情地凝望着棺椁里的爱人,“父亲,她只是睡着了,不是吗?”
卡斯特洛第一王女静静地躺在里面,一头红发依旧如烈火般张扬,美得惊心动魄——如果她的下身没有缺失的话。
“卡尔,不要让塔萨殿下为难。”
卡尔抚上情人的面庞,“这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家伙才不会为难,她总是这么狠心,带走了我的一颗心,却只给我留下一席血染的征袍……”
众人静立,无声的静默弥漫墓园。
波吕斐进入冰堡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默然退了出来,摘下染血的长剑。
波普莱恩伫立在冰堡议事厅外。
“父亲。”波吕斐走过去单膝跪下。
波普看着自己一身战袍染血的儿子,从战场归来的幼狮眼神凌厉,英俊的脸庞上沾染伤痕,目光却如金子般坚毅闪烁。
战争是淬炼强者的最好方式,执掌金狮家族几十年的莱恩大公深谙这一点。
“城内的魔物已经清除干净了?”
“是。”
“很好。”老狮子目光放远,“接下来还有一场战役要打。”
波吕斐疑惑,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一众家臣簇拥着一个穿着褴褛布裙的平民女孩走入冰堡深处。
虽然仅仅是匆匆一瞥,但足以让他看清那个女孩的样貌。
她五官清丽,神情怯懦,却生了副奇特的蓝眼白发。
“父亲,那是……”
波普打断他惊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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