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1 / 3)
不过,杨嗣昌显然对荆州集团的底蕴和荆州军的战斗力并不熟悉,以为洪承畴和孙传庭联手,就可以逼得林纯鸿让步。
算上海军将士和长江水师,荆州军业已超过二十多万,又怎么会担心洪承畴和孙传庭的威胁?
况且,自金票一事后,朝廷权威大大受挫,地方督抚及武将,或多或少对朝廷的命令有点淫奉阳违。
这种情况下,孙传庭会不会坚决听从朝廷的命令,林纯鸿不敢打包票,但洪承畴这个大滑头可就说不清了。
林纯鸿反问了一句,冷笑道:“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迟早要让他脱一层皮!无论李绍翼怎么折腾洪承畴、孙传庭,我也管不着,也不会去管。不过,李绍翼算计到我头上,以侮辱荆州来折腾洪承畴和孙传庭,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传令所有人马,继续向禹州逼近!我倒想看看,李绍翼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
荆州军继续前进的消息马上传回禹州,熊文灿对李绍翼怒目而视,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似乎在说:闯出了弥天祸事,看你如何安抚林纯鸿这头暴怒的狮子!
刘宗岱和傅恭除了深深的忧虑之外,心里也带着一丝疑惑:林纯鸿难道想和朝廷摊牌?
无论是熊文灿,还刘宗岱和傅恭,均觉得李绍翼会黔驴技穷,然后把这个烂摊子甩给熊文灿,自己逃回京师,把所有责任推在林纯鸿嚣张跋扈之上。
哪想到,李绍翼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在眼中露出一丝狠戾之色。
李绍翼向熊文灿拱了拱手,道:“下官请熊大人派出一哨之师,继续传军令至荆州军中。”
熊文灿头大了一圈,心里也有点恼火,淫声道:“李大人,如果林纯鸿继续不奉军令,这一哨之师,该如何自处?”
李绍翼冷笑道:“自然是堵在要道之上,阻止荆州军继续北上!”
熊文灿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指着李绍翼的鼻子骂道:“胡闹!”
不过,熊文灿为官半辈子,城府非同一般,他拼命压制住怒火,待稍稍冷静之后,仔细琢磨李绍翼的用意。
李绍翼的用意不难琢磨,无非就是想试探林纯鸿的底线。只是,底线是那么好试探的?万一林纯鸿的先锋二话不说,将一哨之师就地歼灭,林纯鸿和朝廷之间岂不是彻底撕开了脸皮,那将给多灾多难的朝廷带来何等的祸事?
熊文灿好不容易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皱眉道:“李大人,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切,还请从长计议。”
李绍翼丝毫不为所动,厉声道:“国事日艰,正是吾辈奋起之时,我等当不惜命,为皇上、为黎民百姓出一份力!万一熊大人念旧,不肯派出一哨之师,我从京师带来了几个歪瓜裂枣的家人,好歹也要阻止荆州军继续前进。”
李绍翼一句简单的“念旧”,直把熊文灿吓出了一声冷汗。看来,朝廷对熊文灿和林纯鸿之间的协作,早已心知肚明。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熊文灿自然再无拒绝的理由,再加上他也想知道林纯鸿的底线在哪里,他的脸部肌肉跳了跳,下令道:“传黄得功!”
黄得功乃京营总兵,在地方上毫无根基,无法如地方将领般生出自立的心思,也无法违抗熊文灿的命令,万般无奈下,点齐了一哨,重新送军令至荆州军中。
一哨之师,与一个传令兵的命运差不多,林纯鸿连密件拆都没拆,就吩咐荆州军继续行军。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林纯鸿忽然接到骠骑军的军报:前方十里处,大约有一哨人马堵在了官道上,打着京营的旗号,不知何意。
林纯鸿大笑一声,对张杰夫说道:“禹州方面想试探我们的底线呢。”
张杰夫正发愁着呢,京营一哨人马堵在前进的道路上,荆州军进又进不得,停又停不得,该如何是好?进,很可能与京营发生流血冲突,相当于彻底与朝廷撕破了脸皮;停止不前,则无法向禹州方面施加压力,继续钢丝绳上的游戏。
“都督,这下该怎么办?”
林纯鸿想了想,道:“如果他们不肯让路,则让盛坤山吓吓他们,能吓走最好,咱们就继续前进。如果盛坤山吓不走他们,就严密监视这一哨之师,咱们绕点路,把底线透给杨嗣昌,免得他又起什么歪心思。”
林纯鸿心中,自然有个底线,荆州军无意与朝廷官兵发生冲突,也不答应朝廷对荆州军指手画脚。如果朝廷真能与荆州集团达成这个默契,对双方都有好处。
盛坤山接令后,立即亲率两哨骑兵,望堵路的京营一哨狂奔而去。此次执行任务,并不是简单的歼灭、追击、侦察等任务,涉及到政治层面。盛坤山担心别人无法领悟林纯鸿的意思,想来想去,自己亲自出马。
将要入春,北方的风沙着实厉害,两哨骑兵纵横驰骋之下,卷起了片片黄云,弥漫在地表,迟迟不肯消散。
两哨骑兵,全力奔跑之下,气势也是颇为吓人,眼见得离京营人马越来越近,盛坤山眯眼看去,且见京营人马没有一丝慌乱,长枪护阵,颇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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