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2 / 4)
蒙申立即放开水道,否则以谋反论处。
李蒙申钻出船舱,忍不住哈哈大笑,对左右道:“爷爷我纵横长江将近十载,干得就是谋反、劫财的勾当,居然威胁爷爷我,吃了熊心豹子胆胆了!一句话,就是他娘的一块木头,今日也不准跨过这条线!”
说完,李蒙申高声下令道:“放他娘的几炮,让这帮狗官兵脑子醒醒,呱噪在炮火之下,狗屁都不是!”
随着李蒙申一声令下,三艘蜈蚣船横过了身子,也不瞄准,随意向着空处放了几炮。在一片隆隆之声中,实心炮弹落入浑黄的江水中,激起丈余高的水花,把官兵吓了一大跳。
“敲……给我狠狠地敲……奶奶的,吓死这帮兔崽子……”炮火之后,李蒙申犹嫌不过瘾,一时兴起,令全军敲起了战鼓,将附近的长江搅得一片沸腾,煞是热闹。
令鼓手大感畅快,光着膀子,将战鼓敲得震天响。激昂、明快的鼓声感染了所有的水军将士,他们不由自主地发出鼓噪声,就如即将发起冲锋一般。
也难怪将士们如此发泄。自长江水师组建以来,除了小打小闹的劫掠以外,几乎被当做运输队使用,这让所有将士气闷不已。而且,自郭铭彦担任江南总督之后,就连小规模的劫掠也完全被禁止,按照李蒙申的话说,万余长江水师将士光拿饷钱不干活,成了摆设。
现在,仅仅二十余艘蜈蚣船就把万余官兵堵得寸步难进,将士们无不大呼痛快,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张拱薇暴跳如雷,但是望着黑洞洞的炮口,却又不得不承认:万一爆发冲突,连绵十余里的运兵船在水师眼中根本连菜都算不上,除了全军覆没,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张拱薇后悔不已,此处距离枞阳内湖仅仅二十余里,一旦进入内湖,蜈蚣船吃水深,压根就不敢闯入。要是当初稍稍加快行程,早已进入了安庆,何至于被李蒙申这样羞辱?
万般无奈之下,张拱薇只好令人上岸,通过陆路向史可法通报此事,希望史可法想办法接应大军入城。
四月的长江,盛行东南风。当船逆流而上时,张开所有的帆,速度并不慢,甚至比顺流而下还要快。而当顺流而下时,一般情况下,船只需降下所有的帆,在长江水流的带动下,往下游行走。
如果船主心急,也可以张满帆。此时,不仅需要操舵手和操帆手密切配合,操纵船只按照之字形行走,而且还需要操舵手对长江的水文资料了如指掌。否则,稍有懈怠,就是船只搁浅的结局。
目前,除了荆州方面有详细的水文资料,并无其他商家有实力做到这点。所以,有经验的行船人,一看到有船走之字形急速向东,就知道这些船只与荆州集团有密切的联系。
此时,安庆以西的江面上,三艘三桅商船正组成了船队,走着之字往东疾行。首船的船头之上,赫然站着贾思宜和郑梦帆。
贾思宜早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海面上,平日绝难跨入内陆一步,但往日在长江上跑船的经验却没有淡忘,正在郑梦帆面前炫耀:
“江面上行船,不比大洋,需对航道了如指掌,方可行船。哎……两年之前,长江之上哪里有这么多船只啊?这里的三桅帆船,十有八九出自百里洲的造船工坊。现在是四月,算得上长江上行船的旺季,往来船只才有这么多。到了冬天,西北风盛行,除了顺流而下的船只,绝难看到逆流而上的船只。无他,缺动力而已……”
郑梦帆听得津津有味,回头望了望满载的商船,道:“想不到,长江之上行船,其艰险丝毫不亚于海上。这次运送的货物倒是紧要,可不能出差错。”
贾思宜笑道:“可不是?这次咱们可是携带了千石精制火药,万一爆炸,我们兄弟俩就要粉身碎骨!”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艘小船载了七八人,四人摇着桨,船行甚速,迎着大船飞驰而来。这艘小船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正待派人喝令小船转向,却听到船上传来齐喝声:“安庐巡抚史大人令,自今日始,安庆城内试炮,所有船只一律禁止通行!”
贾思宜和郑梦帆互相对望一眼,齐齐变了脸色。
两难
郑梦帆与贾思宜联袂至百里洲,本准备亲自拜见林纯鸿,商议建造双屿港口一事,结果没有见到林纯鸿的人,却被都督府委托一要务:帮海军舰队运送重型火炮、炮弹、火药至上海。
郑梦帆与贾思宜欣然应同,哪想到行至安庆之时,遇到了安庆锁江之事。
郑梦帆与贾思宜得林纯鸿庇护已久,压根就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但是,今日船上所运之物不仅危险,而且事关重大,若是与安庆方面起了冲突,引爆了船上的火药,后果不堪设想。
万般无奈之下,郑梦帆和贾思宜只得吩咐停船,并派人至安庆询问何时可以通行,结果却被告知,至少得十日之后。
“十日之后?黄花菜都凉了!这事绝不简单,难道朝廷获悉吴淞炮台之事,故意阻止我等通行?”
贾思宜皱着眉头,不停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抚着额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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