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2 / 3)
焦焕尴尬低头,只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眼睛一不看,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
方才他在门外,蒋星分明看见了自己,为何会对他笑?
焦焕浑身别扭,默默喝了杯热好的酒,辛辣从鼻腔一直烧到胃部,却还抵不上心头莫名燃烧的诡异之火。
周敬云笑着踢他一脚:本将拿的酒,你倒喝得痛快。
焦焕心烦意乱道:红薯还是我拿的!
二人这吵嘴幼稚得可笑。
屋外暴雨连天,屋内却是温暖如春,甚至还能聚上两三熟识之人饮酒,在这荒唐世道实在难得。
真要说,蒋星也有三分功劳。
青年被他抚摸得眯起眼睛,鼻尖轻轻蹭他脖颈,发出舒适的轻哼。
褚镇乾不禁露出淡淡笑意,给本王倒杯酒。
蒋星懒洋洋地撑起来给他倒了大半杯,周敬云见状,反手满上自己和焦焕的酒,双手端起杯子,俯首叹道:末将与王爷相识于微末,若非得您赏识,恐怕至今还是个烧火杂兵,这杯敬您。
褚镇乾与他碰杯饮酒,调侃道:记得你与我说,这辈子定要娶个外族美貌女子为妻,如今却还没个影子。
他如此言语,倒像把时间拉回了十几年前。
周敬云神色动容,低头瞬间下意识眼神一晃,笑说:您身为天潢贵胄都不曾娶妻,我有什么好急的。
皇叔,好了吗?蒋星小声打断,我饿了。
筷子戳进红薯心一转,软糯到近乎流沙的橘红薯泥从裂缝中挤出,甜香四溢。
别烫着舌头。
褚镇乾前一句说完,蒋星后一瞬就嘶一声,抬起手挡住侧脸,对褚镇乾吐出一点舌尖,委屈道:烫破了?好疼。
其实就是有点发红。
褚镇乾视线瞥过,另二人心领神会,碰杯对饮,不往蒋星身上分去一点眼神。
吃个东西也能烫到,褚镇乾低头查看他舌尖,道,我看看。
舌尖没事,看到后来自然就成了别的。
辛辣酒液疼得蒋星想躲,却根本不得逃离,只能仰着首任人宰割,最后无力地敞着唇舌,满腔都叫人亲得酥麻酸软。
【看着好好吃 吸溜吸溜】
【香香软软的红薯,芜湖!】
【你那是馋红薯吗?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周敬云与焦焕对视一眼,俱看出对方眼中无奈。
如此吃过饭饮过酒,周敬云再不愿意也得拱手告辞,明日再与王爷一道去堤坝。
焦焕收拾好东西,默默退下。
合上门时,他不由瞥向蒋星。
可这次,那个漂亮到有些妖邪的年轻人不再看他了。
褚镇乾手边放着最后半杯酒,他闭着眼,松松握着蒋星手掌,砗磲却是没了被盘玩转动的命。
蒋星安静地贴着他,手心的温度与触感是如此真实又新奇,褚镇乾前半辈子不曾与人如此亲近,这会儿得了蒋星,似乎要把几十年落下的份额尽数补回。
炭火静静燃烧着,时不时传来噼啪声响,安稳宁静。
相贴的脉搏鼓动同调。那些尸横遍野、流血漂橹的战场旧影,盘旋萦绕在褚镇乾周身多年,竟然就如此轻易地被抛之脑后。
好似只能感受到蒋星一人。
褚镇乾睁开眼,轻吻了下蒋星发顶,起来,本王要去夜审。
蒋星:审鱼?
褚镇乾失笑,对。
那我也去。蒋星搂着他不放。
没人能抗拒这样被全心全意依赖的感觉。
褚镇乾低声道:很脏。
没关系。青年笑说,我看皇叔。
待炭火快要燃尽时,褚镇乾半搂着他起身,语带笑意:一会儿可别抱怨。
雨已停了,湿冷砭骨,焦焕驾马送二人到了暂时收押贪污官员的大牢。
牢房地势低矮,此时已积水过膝,在这里住上两天,人会废掉,后半辈子都摆脱不了关节疼痛。
张秋麟看着是个柔弱文人,却担起审讯大任,冲褚镇乾拱手行礼。
褚镇乾问:无辜之人可放了?
回王爷,李大人带人查了四遍账目,没有嫌疑的官员都已转移到上层牢房,给了炭火和棉被。张秋麟详细讲解道,底层牢房淹了大半,关的都是贪污数目重大的罪臣。
年轻文官眼中闪过快意光芒。
好。褚镇乾示意焦焕看着蒋星,余清名现在何处?
此人作为颜骥伏法前唯一依仗,恐怕知道不少秘密。
张秋麟道:此人查不出过错,暂且安置在二楼。
褚镇乾皱起眉,走。
蒋星望着黝黑底层,里面哀求阵阵,还有剧烈的咳嗽声。
焦焕打量他神情,道:你可别同情这群蛀虫。
东南郡此次水患受灾千余人,无家可归无米可食,他们贪下赈灾款,害死了上百条人命。焦焕对着里头啐了一口,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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