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 / 3)
芙蓉不由也痛哭起来。
她想到那时候二爷后花园里拦着她说话,其实当时她跟二爷同龄,也挺有话儿说的。只是她私心里也瞧不上二爷庶出出身,加上裴珩虽然年纪小,但是小小年纪已经看出是个清俊不凡的少年,较之长相普通还略胖的四爷犹如云泥之差。她自然选择跟四爷。
现在后悔哪里来得及,八年过去了,当年十八的她青春娇媚,如今还剩下什么。
芙蓉的小妹芙云听到,从外面走进来,皱眉道:“娘俩个整日对着哭有什么用,按我说,当日大姐就该跟四爷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四爷不是裴家主子,他总是个秀才,又考了乡试,说不准这回就中举了,姐姐跟着他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便是四爷什么都没有,他那才貌世间寻得到几个?便是倒贴也值得,何况也不至于就到倒贴的境地。姐姐你当日要是狠狠心,危难之际对四爷不离不去,指不定将来还有一番料想不到的前程。偏你犹豫来犹豫去,就怕跟着四爷会吃苦,这会子也甭哭,自找的!”
芙蓉听了,心中又怄又伤,气苦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外头人笑话我就算了,亲妹妹也瞧不起我,你瞧不惯走远点,我自哭我的,干你什么事,倒要你来笑话奚落我。”
林嬷嬷也呵斥芙云,“你姐姐伤心你还得意了?你说的拿起子混话休要再提,便是养着你姐姐在家,也好过出去吃苦,一个秀才值什么,没见到外头吃不上饭的秀才有多少,举人?举人是这么好考的,四爷要考上不早考上了,偏这次就能上黄榜?小丫头没见识……”
芙云听了不乐,她说的是真心话,也没想伤大姐,怎么两个人都怨起她来了。
“我没见识,你们才眼界浅……”她气鼓鼓的低囔着,出去了。
秋茗居里。
二奶奶田氏穿金戴银,一身银红色描金茧绸,一条绿色的绣花裙子,一改往日里畏畏缩缩沉默木讷的样子,眉毛高扬,脸色红润,见人便是三分笑。
秋茗居的暖阁中,榻上以前李妙琼喜欢的引枕,靠垫,皮褥都换了,一色的紫红,摆设也从库房里重新搬出来放上。
此时榻上坐着一个中年的消瘦妇人,是裴鸣的生母钱姨娘,另一个则是裴心柔。田氏在下首高背红木椅子上坐着。
钱姨娘刚被田氏带着在秋茗居里走看了一圈,满意的直点头。
“这才是正经主子该住的院子,你们以前那个跨院,哪里能住人。”钱姨娘其实并不美貌,年轻时也不过秀气而已,比不得裴二太太,这些年被压得更是形容畏缩。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日。
她年轻时候生下二房唯一的儿子裴鸣,当时很有一些气焰,只是这气焰消失在“嫡子”裴珩的出生。那之后裴二太太连消带打,将她整治的有苦说不出,窝窝囊囊的缩在后罩房里带二女儿裴心柔,再不敢有什么指望。
裴心柔也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惊吓的好几日都反应不过来,便是如今二哥二嫂住入秋茗居,她还是觉得有些儿不现实,忍不住又问田氏,“二嫂,四哥……他真的是太太外头抱回来的?”
怎么会有这般离奇荒唐的事,真如她看过的戏本子一般传奇。
但是戏本子毕竟是戏本子,戏本子大家小姐高楼里瞧见后巷路过的穷书生会思春,进而因见不着面而害相思病,最后香消玉殒。现实中大家小姐大部分都脑子清楚着,想嫁个俊俏郎君,但得是身负家万贯财或者家世清贵不凡的俊俏郎君才行。
而二太太又怎么会如此大胆,把个外头抱来的人当儿子养这么多年,若不是这次二嫂心细,是不是这个秘密就要埋藏一辈子?
田氏淡定自若,回答裴心柔,“稳婆如今还养在家里,以前给二太太把脉开方子的老大夫也请来了,这般对峙,她想不承认也不行。你二哥还派出去人去寻以前二太太身边的养娘和丫鬟,做出这档子事,除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漏,如今露出一点来,这事儿就经不住推敲。”
钱姨娘冷笑,附和道:“对,我就说古怪,七个月早产的哥儿会这么健壮?而且看珩哥儿的长相身高,哪里像裴家人,二太太把满府的人都当傻子,我看老爷回来她怎么跟老爷交待。”
裴二太太做下这等混淆血脉子嗣之事,等老太太回过神,二老爷从外头回来,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这几夜,钱姨娘想到裴二老爷对裴二太太失望愤怒的样子,梦里都在笑。
裴心柔心下叹息,虽然自家同胞兄长成为二房独子对她有好处,但是想到四哥流落在外不知道何等黯然心境,就又觉不自在。
正被讨论的裴二太太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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