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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正好韶华,折了花枝拾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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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并未睡好,睡梦中方宁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在狂跳,耳边嗡嗡鸣叫,许多纷杂的声音从耳边划过,她大汗淋漓,灵魂好像在被黑白无常拖着下沉,恍惚中听到方宣的吼叫和宿管阿姨的怒骂。

“方宁……宁宁……妈……妈她……”

“这里是女生宿舍,有天大的事我先帮你叫人!你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太不成体统了!”

方宁睁开眼,大脑剧痛,像被电钻深深凿过一般,窗外的天才刚刚泛白,一轮初生的红日沉默的观望这场闹剧,她看到手机还亮着光芒,方宣的电话和无数个陌生号码混在一起都没有把她吵醒。

“出什么事……?”方宁摁着太阳穴,从床上爬下来,那钝痛又加深了,几乎要把她的大脑洞穿。

“妈她出事了!”方宣挣脱宿管阿姨,扑到方宁跟前,声音痛苦嘶哑,他明显已经哭过一次,眼圈通红,颤抖着陈述事实,“妈她去帮邓阿姨家劝架,他老公拿着刀,砍到妈后脖颈了。”

方宁眼前一黑,很快又缓过来,她声音极轻,风一吹就会散,“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方宁眨眨眼,好干涩,像有什么被堵住了。

宿管阿姨跟上来,听了个大概,看到方宁惨白的脸色,不再执着的赶人出去,而是帮他们把宿舍门掩好,“有什么东西快收拾收拾,记得买最近的票,还有给你们辅导员请假。”

方宁深吸两口气,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又翻找身份证,现金,接着给辅导员请假,拉着方宣一道出门,一边走一边问,“你身份证带好了吗?给辅导员请好假了吗?我们一出校门就拦出租,妈在哪家医院,你打听清楚了吗?下了高铁我们直接赶过去,争取第一时间见到妈妈。”

方宁越走越急,最后拉着方宣奔跑起来,两个人相交着的手冰凉,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等上了出租,方宣去看方宁,发现她脸色不止是白了,她的唇色已经完全褪了下去,眼白里溢满了红血丝,面孔中透露出不详的金色,她微张着嘴巴不敢呼吸,身体看似镇静,手掌却在疯狂颤抖。

方宣心口剧痛,他把方宁环抱到自己怀中,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说出违心的话,“没事的,医生还没下定论,只是现在血库缺血,我们快点回去给妈输血一定能赶得及。”

“陆海潮同志被砍到颈动脉,失血过多,又伤到颈部脑神经,建议尽快赶回……”

方宁的肩膀慢慢放松下去,跟着附和,“你说得对,医生还没下定论,妈还在等我们呢。”

方宁终于一口气通上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抓住方宣的手,指尖用力的泛白,“先别告诉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方宣艰涩应声。

两人用尽平生最快速度,下高铁直奔当地市级医院,三楼急救部汇聚了陆海潮的同事们,一名脸上布满了青紫的阿姨等待在一旁,她脸上泪水涟涟,直到现在还没有停过。

“我妈怎么样了?”方宁问,“医生呢?我现在就可以输血,方宣也在,一定够的!”

众人无言。

方宁察觉到了什么,嘴唇颤抖,“你们什么意思?”

那名一直在哭的阿姨想要过来,方宁知道她就是那个邓阿姨,是她的丈夫砍伤了陆海潮,现在已经被缉拿到派出所。

icu大门打开,医生从里走出来,方宁推开邓阿姨跑过去,她张嘴,有什么答案要从里面吐出来了,但她不愿意让这个答案出口。

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要这个答案出现。

但医生从来不会因为可怜就隐瞒你、欺骗你,他诚实的告诉了方宁那个不愿意接受的答案,又留了一丝怜悯,“家属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有什么话抓紧说。”

方宁奔跑进去,期间几次差点栽倒,方宣跟在身后,和她互相搀扶着挪移到急救床边。

陆海潮身上插满了管子,她闭着眼睛,心跳监护仪上的检测线逐渐趋于平缓,脸上带着氧气呼气罩,急救床上还有刚送来抢救时干涸的血液,她静静躺在那里,再不会看着他们两笑着要对方互相谦让帮助。

方宁握住陆海潮被仪器夹住的手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妈妈,我和宣哥儿回来了,你听到了吗?”

她把自己的脸颊靠过去温暖它,“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和宣哥儿还没长大呢,我们还需要你呢。”

方宁声音是颤抖的,带着哭腔的,但是她的脸色却异常平静,妈妈还没有走,她怎么能哭给她看呢?妈妈会担心的。

方宣却无法如此,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最终结果,安慰方宁的每一次谎言,都是他重复面临痛苦结局的一次次凌迟,他眼里的泪是溃堤决坝,连带着方宁的那一份一起流出来。

两人是双生子,某种意义上心灵相通,他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无措、害怕,她被先天的情感抑制住无法外放,于是剩下那一部分被他接收,由他表达。

陆海潮似乎感受到了子女的到来,她嘴唇嗫喏,无声在述说什么。方宁扑倒在陆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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