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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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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迎灯借用梁净词的浴室冲了个澡。

他的沐浴用品跟她的没有重叠,男女有别,品牌也大相径庭。姜迎灯有轻微近视,在薄薄的暖雾中,她眯起眼去看,货物架置得也高,她踮起脚,挨个去探索那些稀奇古怪的字母。

好不容易才看明白一个shapoo,应该是……洗头发的吧。

她按了一点出来,用掌心摩擦,挤出香甜的软泡,揉在发梢。

洗完澡,她开窗散热。模糊的眼看窗外,夜阑静处,红尘千帐灯。姜迎灯留恋了一会儿这里的风景。

第一次在燕城,姜迎灯在“家”里洗澡,不是宿舍,不是酒店,是jsg家。虽然不是她的家,是哥哥的,虽然也不是特别亲近的哥哥。总而言之,这感觉是明亮的、体己的。

跟他有关的一切都温柔。

吹完头发,她清理掉落在地上的每一根长发,又进淋浴房,将团在地面的长发统统清理。

观察得知,梁净词有轻微的洁癖。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她不能惹人嫌。

再扫一眼这里跟他有关的细枝末节,最私人隐蔽的浴室,工整叠放的浴巾轻微地蜷起了一角,洗漱台上的刀片被放在深褐色的密封小盒子里,深蓝色瓶身的刮胡泡上罗列着英文字符。

全部都是独居男性的生活信号。

姜迎灯稍稍用皮筋拢了一下长发,走出浴室门。

梁净词正在沙发里坐着,手里端着手机,像是在和谁通话。

她从斜后方看去,只见他攥着手机的冷感指骨,还有仔细聆听时不做任何弧度的淡漠眼梢。最终,他说了句:“不去了,你们玩儿吧,家里有客人。”

而后,他说:“一个妹妹。”

梁净词懒洋洋地托着腮,像是被对方说无语了:“我用得着藏什么娇?人是真妹妹。”

他有些慵懒、懈怠地笑了下:“怎么就跟一个个没见过姑娘似的,我可没您这么饥不择食。”

只言片语,清晰拼凑出他话里的含义,姜迎灯愣了愣。

梁净词隐隐觉察到有人在身后,偏头望来一眼,电话被挂断。

姜迎灯问:“你要出去吗?”

他讲指腹抵在眉心,像试图舒展不快,淡淡说:“不去了,陪陪你。”

她站在那里,一边品着字里行间的甜蜜陷阱,一边又呆呆去解读他所谓的饥不择食。

姜迎灯喉头轻动,垂眸看着地上自己的暗影,小声问道:“你找不到女朋友吗?”

梁净词略感诧异地挑一下眼尾,说:“我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

他对自己的魅力认知清晰。

姜迎灯对下午的言谈还耿耿于怀,更小声问:“那你……怎么说等着分配呢?”

原来是为这话,梁净词想了想,不以为意地说:“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何必再走弯路?”

一样的结果,意思是:“你会去相亲吗。”

他不假思索:“会考虑。”

虽然她年纪还小,没经历过,但心知肚明,相亲无非就是摆条件,自己的条件,还有——父母的条件。

“就不想挣扎一下吗?”

“为谁挣扎?”他笑了声,“我不挣扎,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也不是什么坏词儿。”

梁净词讲这话时分明带着笑,但莫名叫她觉得有几分凉薄。有种不问世事的随性姿态,不相信感情的人往往都界限分明,从他的身上能够窥见一斑。

“头发干了?”他忽然问。

“嗯,干了。”

“去睡吧,我一会儿还要写份材料。”

姜迎灯往前走,很快又驻足在他的卧室门前。

梁净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枕头可能有些高,不习惯就跟我说,给你换一个。”

她回眸看他:“习惯的。”

他眉梢轻挑,是有几分诧异:“还没睡就说习惯?”

只怪应答太快,她怔然,窘迫无声。

梁净词看出点小姑娘的心思,宽慰她说:“在我跟前不用这么拘谨。”

她不想说,就是在你的跟前,才拘谨。

姜迎灯不应声,推门进屋。

作为一个认床严重的人,姜迎灯却没有在梁净词的床上感受到丝毫的难耐,明明也没有那么疲累犯困,但今天却一沾枕就睡着,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地感受他的气息,这样仓促睡去,一夜无梦。

醒来后,外面有动静。

早晨,她在卧室里洗漱,出来后,梁净词正站在阳台上,对着落地镜打领带。

领带的颜色是一种偏深的红,衬的是他雪色的衬衣,这样的色调与这样一个矜贵而正派的人极是匹配。

梁净词的视线从手中的领结挪移到镜子的一角,望向杵在卧室门缝间的女孩还蓬着头发。

他顿了顿指。

临走,梁净词拎起挂在沙发靠背上的西装,搁在臂弯,走在前面,迎灯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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